2024-09-12 15:05:41|已浏览:30次
美国就业都靠移民?野村:不完全是 移民问题为何成美国社会的“离心机”?,
美国就业都靠移民?野村:不完全是
美国就业都靠移民?野村:不完全是
来源:华尔街见闻 李笑寅
野村认为,移民数增加不是非农数据激增的全部原因,未来家庭调查的就业人数可能会有所回升或上修。
今年以来,美国就业数据显示劳动力市场仍具韧性,其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在于移民数量的增加。
4月16日,野村证券发布研报,探讨了更高的移民率是否完全解释了劳动市场的韧性。报告指出,较高的移民潮已经成为经济强劲增长和劳动力数据恢复力的潜在原因,但它不能完全解释非农数据的激增,尤其是家庭调查和企业调查之间的显著差异。
野村认为,整体就业市场的趋势仍然偏向于机构调查的结果,接下来家庭调查的就业人数可能会有所回升或被上修。
太多的移民推高了就业?
野村在研报中指出,国会预算办公室(CBO)今年发布的一份报告中指出,官方的人口统计低估了移民人数的激增:2023年,美国的净移民人数为330万,而人口普查局的估值为110万,仅为前者的三分之一。
报告指出,CBO的这一观点迅速迅速成为市场和美联储的共识,导致市场上调对就业趋势和GDP增长的预期,并为2023年经济显现韧性的同时通胀放缓提供了事后解释。
但野村认为,CBO的数据同样存在缺陷,不能完全作为移民激增的依据。
目前,人口数据的两大官方来源是美国社区调查(ACS)和人口普查(CPS),CBO与官方人口普查估值之间的差异主要来自边境过境数据的差异。
官方统计口径来自ACS的数据,而CBO统计口径则来自国土安全部(DHS)的数据,后者的数据显著更快。
一方面,ACS和CPS在测量新移民方面存在局限性,但另一方面。DHS的边境过境数据统计也可能存在重复计数的问题。
除了DHS和人口普查局的数据外,其他潜在迹象如汇款数据和住房数据同样提供了对移民人口估值的口径,但结果并不明确。
来自国际收支的汇款数据显示,墨西哥和北三角国家(危地马拉、萨尔瓦多和洪都拉斯)都直接测量了汇款流入量占美国工资收入的占比在近年来呈现显著上升趋势。
住房数据方面,2021年底-2023年的租房空置率略有上升,不过外国出生居民比例最高的州并没有出现不成比例的住房市场冲击。
并且,在州一级的劳动力市场数据中,没有发现移民人数与家庭调查和建立调查就业估计之间的差异有显著关系。
此外,近年来的就业增长主要集中在一些大型服务行业,这些行业的从业人员中外来人口占比较少。
报告还指出,其他就业指标呈现出来的趋势和非农数据相背离。
ADP就业人数显示劳动力市场增长放缓,PMI也在正值区间内有所放缓。
这表明潜在的就业增长数据可能介于非农数据和家庭调查数据之间——没那么过激、也没那么平缓。
因此,报告总结称,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表明移民数增加带来了住户调查与机构调查之间的显著差异,还可能存在一些未被充分捕捉到的结构性变化对劳动力市场的表现产生影响。
野村认为,劳动力市场的基本趋势更接近于机构调查的结果,后续数据及其修正将推低净雇佣率,从而推高家庭调查就业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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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问题为何成美国社会的“离心机”?
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冯亚仁 本报特约记者 伊 文 李 静
3月16日,美国前总统、共和党总统选举参选人特朗普在俄亥俄州对支持者发表讲话时再次提到边境问题,称拜登政府向数百万移民发放工作许可证,“一再背刺非裔美国选民”。从得州政府与美国联邦政府在边境问题上斗法,到特朗普和拜登2月29日同天“分屏”出现在美墨边境地区,再到两党在新的边境管控提案上耍心眼,可以看出移民问题在美国的严重性和分裂性。美国本就是移民国家,那么为什么移民问题会成为这个移民“大熔炉”的“离心机”呢?
民主党向右“急转弯”?
“拜登政府在移民问题上的右倾激怒了移民支持者。”据美联社等媒体近日报道,2020年,民主党总统选举候选人拜登在竞选中誓言要废除时任总统特朗普的移民政策,并对当时限制在南部边境接受寻求庇护者人数的政策表示特别失望,但现在,拜登却与很多民主党国会议员一起支持限制移民的一项提案。
美国《国家》杂志称,上述提案长达370页,读起来就像共和党的“愿望清单”,其中内容包括为美国移民与海关执法局提供80亿美元紧急资金;如果越境难民达到一定数量,就可以启动“关闭”边境的机制等。包括《华尔街日报》在内的多家媒体认为,尽管该提案并未在国会通过,但民主党对该提案的支持显示出该党在移民问题上的明显“右倾”。美国《国会山报》直言,政客说一套做一套很常见,但很少看到像民主党人这样在边境问题上“急转弯”的情况。
除了支持限制移民的提案外,一些民主党人的政治话语也越来越向共和党人靠拢。在2月举行的纽约第三选区众议院特别选举中,民主党候选人索齐获胜,获得此前被驱逐的共和党籍国会众议员桑托斯的席位。索齐成功的一大法宝是在竞选广告中呼吁加强边境安全。
有分析认为,拜登和民主党之所以在移民问题上出现立场变化,是为了让共和党在援助乌克兰问题上让步。也有人认为这是民主党的策略,通过加入共和党的“移民危机叙事”来达到免责的目的,因为如果按照共和党设定的框架来讨论移民政策而上述提案仍然遭共和党拒绝时,民主党便可以向选民表明,共和党才是引发边境危机的“元凶”。
不管民主党打的是什么算盘,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移民和边境安全问题已经成为美国今年大选的最重要话题之一。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3月发文称,移民政策可能决定下一任美国总统。《华盛顿邮报》表示,边境安全问题正困扰着国会,并可能在2024年的选举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纽约市立大学社会学特聘教授福纳在她的《1/4的国家:移民与美国的转型》一书中表示,2020年,居住在美国的移民人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4500万,是有人口普查记录以来的最高水平。加上他们在美国出生的孩子,移民及其后代的总数接近8600万,占美国人口的1/4以上。
此外,移民也成为美国最具分裂性、最极化的话题之一。据美国Axios新闻网报道,2003年,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中认为应该减少移民者占总人数的比例相差11个百分点。到2023年,这一差距达到40个百分点。《华盛顿邮报》称,在2010年至2021年期间,认为移民使美国强大的民主党人比例上升了18个百分点,而共和党人的比例下降了13个百分点。2004年,只有14%的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认为移民“根本不可能”抢走美国人的工作。到2020年,共和党人的比例大致相同,为16%,而民主党人的这一比例飙升至53%。
从“大熔炉”到“沙拉碗”
“纵观我们(美国)的历史,移民一直是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CSIS)国际商务项目主任赖因施2024年发文,称移民政策是一个棘手问题,首先是因为移民来源问题。美国多家媒体和智库也提到移民来源问题对该国政治、经济的影响。
美国社会科学研究理事会(SSRC)此前发表的一篇文章介绍说,16世纪,西班牙人率先开始向北美移民,接着来到这片土地的就是17世纪的法国人和英国人。虽然在某种程度上,移民在美国历史上一直在持续,但有两个时期具有划时代意义,包括1880年至1924年的大规模移民时代和1965年后的移民浪潮(1965年,美国取消了此前对拉美等地区的移民限制性配额,使拉美和亚洲移民大增——编者注)。在第一个时期,美国的移民主要来自南欧和东欧,而在第二个时期,移民主要来自拉美和亚洲。每一个时期都为美国增加了2500多万移民。在20世纪初的移民高峰时期,每年大约有100万移民来到美国,占当时美国总人口的1%以上。
20世纪初,当轮船涌入美国港口,船上挤满了欧洲移民时,一个名叫赞格威尔的英国犹太人写了一部戏剧,它的故事情节早已被遗忘,但其主题却被长久牢记。据《华盛顿邮报》报道,这部名为《熔炉》的戏剧所传递的信息至今仍对美国民众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所有移民都能变成美国人。
“从大熔炉到沙拉碗”,美国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研究员桑顿2012年发文,对移民在美国历史和国家认同中的作用进行探讨。文章称,“大熔炉”的比喻出现在18世纪,并在1908年戏剧《熔炉》诞生时得到更广泛传播,当时斯拉夫人、犹太人和意大利人正在积极向美国移民。这一说法展现了历史上独特的美国身份概念,即美国身份不是由血统、教派或种族等偶然因素决定的,而是由美国《独立宣言》和宪法中所承载的统一的信仰和政治理想决定的。
桑顿表示,在同化过程中,移民需要付出代价,他们需要学习英语,了解美国的历史、政治原则和民间习俗。如果他们此前所属国家的某些习俗、价值观或信仰与美国的价值观相冲突,而他们想充分参与美国的社会、经济和政治生活,就必须改变或抛弃旧的生活方式等。然而,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多元主义在美国盛行,美国不再以“大熔炉”来形容国家和移民间的关系,而是用“沙拉碗”来进行比喻:来自不同背景的移民在美国同化程度相较以前降低,他们以各自的身份与其他族群共存,就像沙拉中的配菜一样,只是通过法律和市场的“调味”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此外,多元文化思潮还对美国的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历史等进行指责,要求国家和政界对少数族裔曾经受到的伤害进行补偿,因此,由宪法、英语、历史、习俗和美国英雄塑造的共同身份让位于各种各样的、日益分散的微型身份。
赖因施表示,美国第一代或第二代移民过去常常以“我是美国人”为荣,而不会说自己是意大利裔或德裔美国人,现在似乎正好相反——民众为自己与其他人的差异感到自豪,这意味着新移民对同化为美国人的兴趣降低了。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是一件好事,美国人可以保持他们各自的民族和文化遗产,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成了分裂美国的因素,美国人可能更多地关注个人的过去,而不是集体的未来。
在这种模式下,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美国”
“没有什么比过去50年的移民更显著地改变了这个国家的种族状况。”福纳表示,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美国的种族问题主要是黑人和白人之间的问题。1960年,85%的美国人是白人。福纳评价说,移民出身的选民改变了民主党与共和党的选举联盟。直到1980年,认为自己是民主党人的白人还多于认为自己是共和党人的白人。到2010年,情况正好相反:白人共和党人的数量大大超过白人民主党人。与此同时,民主党日益成为一个得到非白人支持的政党。根据美国皮尤中心2019年的一项调查,少数族裔占认同或倾向于民主党的登记选民的40%。
美国两党对移民的态度截然相反,这与移民带来的政治影响关系密切。根据英国经济政策研究中心(CEPR)此前的研究,移民人口的增加会降低共和党的选举成功率,尤其是在众议院选举中。1994年至2012年间共和党选票份额变化与同期美国各州移民总数占成年人口比例呈高度负相关。在此期间,一个州,移民人口每增加1%,共和党获得的选票就会减少1%。移民在历史上就曾大力帮助过民主党。SSRC此前发文称,移民及其子女在现代美国政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20世纪30年代帮助形成了罗斯福新政联盟,并在20世纪60年代帮助肯尼迪当选美国总统。
移民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美国的人口分布。据《华盛顿邮报》报道,上世纪90年代,美国一些沿海大城市出现了“白人逃亡”现象。当时很多新移民都集中在沿海大城市,而随着他们的到来,许多在美国出生的白人工人阶级要么从市中心转移到郊区,要么离开这个城市甚至州,在更同质化的地方寻找新家,这些地方更多是小城市、小镇或农村地区。1990年至1995年间,纽约和洛杉矶各自流失了100多万本地出生的居民。密歇根大学人口统计学家弗雷曾表示,在这种模式下,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美国,一个以白人、中年、城市化程度较低为特点,另一个以高度城市化、年轻、多元文化和多种族为特点。
经济问题也是美国民众对待移民态度大相径庭的重要原因。特朗普曾表示,移民正在“偷走”美国工人的工作机会。SSRC此前发文称,随着全球化和大规模的产业重组,一些传统的就业岗位(包括蓝领和白领岗位)出现转移,许多美国人对自己及子女的未来感到担忧。不过,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费尔巴布-布朗认为,移民实际上并不像特朗普认为的那样“偷走”美国人的工作岗位,“移民劳工对本土工人工资的影响很低……无证工人经常从事本土工人不愿意做的、不愉快、累人的工作。”
美国人的观点正在变得强硬
GZERO新闻网称,根据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的一项研究,拜登执政期间出现的非法移民激增将使美国2024年新增170万工人,并将在未来10年使经济增长约7万亿美元。不过,非法移民使社会服务变得紧张。尽管移民会对美国经济作出贡献,但美国人的观点正在变得强硬。皮尤研究中心2月公布的民调显示,80%的美国人认为现任政府在边境管理方面做得不好。盖洛普2月的民意调查发现,28%的选民认为移民是美国最大的问题,高于1月的20%。
其实在历史上,新移民曾长期遭受老移民和美国当地人的排挤。1751年,后来成为美国开国元勋的本杰明·富兰克林抱怨德国移民试图将宾夕法尼亚州“德意志化”并拒绝学习英语。在整个19世纪,爱尔兰裔和德裔美国人在文化和地位上都不被当地美国人认可。不过,移民在美国历史上发挥的作用是无可比拟的,如在19世纪中期,来自德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移民在解决边境问题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爱尔兰移民是交通网络建设的主要劳动力来源,包括运河、铁路和公路等。
“总体而言,移民带来了巨大的好处。”福纳表示,移民为美国许多人口流失的城市带来生机。在经济方面,他们促进了创新,推动了增长,并帮助塑造了整个行业的发展。这位学者举例说,谷歌的联合创始人谢尔盖·布林在俄罗斯出生,eBay的创始人奥米迪亚出生于法国。此外,2018年,在91家估值10亿美元以上的美国初创公司中,超过一半的公司至少有一位移民创始人。▲